观点丨曹三省：中国特色元宇宙创新发展，如何赋能人才培养与素养提升？

2023-05-10 11:40:00

2023年3月，大型纪录片《中国元宇宙》正式开机。“元宇宙中国行”系列活动同步开启，构建多维度立体式元宇宙传播格局，持续打造传播影响力。近日，“2023数字教育创新应用峰会暨元宇宙中国行（福州站）城市论坛”成功举办。会上，中国传媒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部专职副学部长、互联网信息研究院副院长，元宇宙教育实验室学术委员曹三省发表了《元宇宙数实共生环境下的人才培养与素养提升》的主题演讲。

中国传媒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部专职副学部长、互联网信息研究院副院长，元宇宙教育实验室学术委员曹三省

（以下内容根据嘉宾演讲实录编辑整理，全文有删减）

众所周知，自元宇宙概念兴起以来，中国的元宇宙发展历程很不平凡。初期，中国元宇宙领域在业界和学界的推动下，寻求自身的发展之路。如今，我们可以宣称：中国的元宇宙已经在稳健的国家创新赛道上迈步前进。习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中国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中积累的宇宙观、天下观、社会观、道德观是科学社会主义的重要体现。中国式宇宙观的核心表述是什么？在二十大报告中所列举的十个词汇中，“天人合一”是直接指向中国人的宇宙观的。“天人合一”的内涵是什么？它体现了人与自然、人与万物的和谐共生。同时，我们在先秦诸子百家时代已经形成了“天地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这样一种非常朴素的宇宙观，是对我们所感知的现实世界的有限维的建构：我们所生活的时间空间、所感知的一切，以及在这感知之上所建立起的知觉体系，都是中国式宇宙观所指向的方向。

自从“Metaverse”在科幻作品《雪崩》中首次出现以来，西方学界和业界便开始由“Universe”出发，建构被我们转译为“元宇宙”的“Metaverse”这一充满幻想色彩的创新领域。而今天，国外的“Metaverse”与我们中国的“元宇宙”之间，已经呈现出显著的不同。国外的“Metaverse”更多在建构脱离于现实的虚幻世界的路径上持续前行，而中国的元宇宙正在朝着根植于现实、服务于实体的方向不断发展。

在元宇宙所牵引的数实共生环境下，我们将虚拟体验与现实沉浸紧密关联，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这是中国元宇宙在创新发展路径上所呈现出的重要特征。回忆最初，Roblox作为全球元宇宙产业的第一股，提出了元宇宙“八特征”，但这些特征在中国元宇宙的创新实践中是有所取舍的。对于更为宏观的、针对经济系统、文明形态等领域的探索，我们将其作为中远期的目标；而近期的重要切入点则是对虚拟现实为代表的元宇宙支撑技术的重点研发，特别是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关键技术的综合应用。这些都是发生在中国的、实实在在的创新进程，它们共同印证着一个事实，即中国的元宇宙领域不再是天马行空、虚无缥缈甚或昙花一现的空泛概念。2022年11月，由工信部牵头，教育部、文旅部、国家广电总局、国家体育总局五部委联合印发了《虚拟现实与行业应用融合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6）》，共同推动我国虚拟现实技术的七大关键技术创新和全产业链条的供给提升，以及包括工业、文旅、健康、商贸等在内的多场景的应用融合。通过五年行动计划的三个创新工程，今天我们非常明确地知道了元宇宙的技术支撑更多来自于哪些关键领域，哪些实实在在的创新要素。同时，中宣部出版局也在2023年2月的中国游戏产业大会上表示，将通过虚拟现实、感知交互等技术支撑，大力推动元宇宙、数字孪生、云游戏等应用场景。可以说，中国的元宇宙产业已经步上了国家推动的主流赛道，我们不必过度担忧来自国内外资本市场以及其他领域的特定不确定因素的扰动。只要沿着既定的路径，扎扎实实地往前走，推动各地元宇宙产业的发展、把已经提出的一系列产业政策逐渐落到实处，促进相关行业领域的发展，就一定能够营造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元宇宙领域的“烟火气”，伴随着支撑元宇宙的人工智能、虚拟现实、数字经济等领域的持续创新落地，让朴素而真实的中国元宇宙产业所创造的动能和产品能够“惠及四面八方客，飞入寻常百姓家”。

元宇宙对于人类认知所产生的作用，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关键命题。从教育、人才培养、全社会素养提升角度出发，元宇宙和人工智能所引发的认知重塑效应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体现：

第一，虚拟现实技术的普及和创新事实上重新定义了虚幻和现实的边界，未来，我们对于虚拟事物会有一种不同的认知角度，它们会自然而然地被认为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第二，元宇宙环境下沉浸式的、720度视角的信息覆盖和供给，会在很大程度上唤醒人类某种意义上的感知潜能，或许会使我们大脑中的“待机资源”得到进一步激发，从而从长远意义上形成人类这一物种的进化。

第三，作为元宇宙重要支撑技术之一的人工智能与自然语言大模型的开放创新今天已经迅速发展并备受关注，从ChatGPT开始，国内外为数众多的AI大模型计划已经开始深刻影响人类社会生活。在这一过程中，人工智能对于我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如何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思维与观念，必然会产生深刻作用，导致一些重要变化的发生，亦即形成新的认知激励效应。

第四，元宇宙的持续创新和发展，特别是人工智能的持续演进，终将促进碳基认知和硅基认知的融合与共生。

以上我们从认知的角度对于元宇宙的未来进行了观瞻，而从教育视角出发，元宇宙和开源教育是相向而行的，教育的开源属性在今天受到了普遍的重视，开源教育生态正在形成，基于开源技术和开源系统，教育过程得以重构与重塑。元宇宙和开源教育是相互关联的，元宇宙能够通过沉浸体验提供基于开放式数字知识产权的超级共享，以及面向沉浸体验的认知和技能培养。从VR时代开始，今天被我们称为元宇宙的这一领域，就一直注重沉浸感体验的打造，这有助于提高技能培养的效果。元宇宙是数字经济的重要工具，而特别是未来实现从NFT到NFR的跃迁后，数字版权将能够在开源教育环境下释放出新的动能。中国的大学和职业院校已经在探索元宇宙的应用，早期的典型案例包括中国传媒大学、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南开大学和山东外事职业大学等，除构建元宇宙校园等场景应用外，也包括了基于元宇宙的人才培养和输送等领域的探索。未来，在教育领域应用元宇宙的技术手段将是一个广泛而全域化的趋势。

回顾起来，作为元宇宙技术创新内核的VR领域，近年来走过了一条非常具有典型性的路径。从2016年VR元年开始，这一迅速崛起的创新赛道经历了振荡和泡沫化。到2023年，我们观测今天的元宇宙和资本市场之间的关系，也正在经历这样的过山车效应。对于中国的VR产业而言，是国家政策的引导、以及来自5G、AI、媒体融合等众多融合创新的力量注入该领域，让它持续地走过了Gartner曲线的振荡期，步入了稳定上升的趋势。今天，已经相对稳健且新基建化的泛虚拟现实技术体系的发展，为元宇宙的技术创新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此外，我们可以从数字经济角度谈一谈中国元宇宙的未来愿景。在数字经济中，价值来自于共识，而价值是具有一定主观性的。在全域范围内，对于特定客体的价值认知共识是不太可能形成完全一致性的。丘陵结构更能代表元宇宙所面对的数字经济的价值场域：一定规模的人群，在一定程度上认同某一数字资产对象的价值，从而基于这一有限局部共识形成对话机制乃至交易行为。而互联网之大，一定会让所有的人找到相应的交易对象与场景，这样也就形成了元宇宙数字经济潜在的规模，尽管并不是一种全域高原状态。因此，我们需要客观看待元宇宙数字经济的潜能：不高估也不低估，重在理性合规发展。

目前，来自元宇宙数字经济的合规发展和可控创新仍然是一个显著挑战。例如在近几年内数字藏品市场涌现出的一系列潜在问题，就必须及时找到背后潜在的风险和短板，从教育角度，也需要对未来行业的发展提供有效的人才支撑。从数字藏品出发，元宇宙数字经济市场必须要完成一个有效的监管机制的构建和完善，以及标准、规则、边界、围栏等体系的设定。只有这样，数字经济才能更好地服务于国家经济发展战略。

在这一背景下，我本人的团队和业内几位老师一起，重点推动了“可控元宇宙创新”这一领域的思考与探索。我们知道，在能源领域内，“可控核聚变技术”是一个很典型的、从“近未来科幻”中走出、服务于将巨大能量转化为可用能源的创新命题，而这也构成了对“可控元宇宙创新”的启发。元宇宙的快速发展，特别是近期的生成式AI领域的快速发展，正如此前人类经历过的一系列颠覆性创新领域一样，有一种步调失控、“野蛮生长”的倾向。通过构建针对特定创新领域的可控引导机制，将能够为这一领域的创新能量的有效释出提供更好的路径与格局。当前，为了推进中国元宇宙领域的持续良性发展，需要优化创新策略，实现多元跨界融合的创新布局。同时，也需要以速度和规模为受控因子，确保元宇宙领域、特别是具有不可忽视的不确定性和潜在风险的人工智能、数字资产等细分领域的安全、持续、平稳的发展，正如可控核聚变技术一样，将威力巨大的核聚变反应转化为符合实际需求的可用能源。此外，需要构建更好的、切合现实需求的应用场景体系，在宏观产业政策作用力的加持下，实现元宇宙领域持续平稳发展的愿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需要研究构建相应的约束力学和临界反应机制，以形成可控的创新生态。为此，可以从以下六个方面入手：

第一，基于标准化的共识规约与边界准则，确立可控元宇宙创新的基础构架，促进标准化工作的推进。

第二，通过协同监管与沙盒机制，确保元宇宙的安全合规与可持续发展。

第三，以人为本，以虚补实，以人与万物的和谐共生为愿景，推动元宇宙的健康发展。

第四，脱虚向实，以实际应用场景为创新导向，建立现实落地的环境。

第五，简约化实现，抑制复杂巨系统的迭代式再造效应，抓住主线进行突破，实实在在地推进元宇宙产业的发展。

第六，通过科学传播与舆论引导，实现伦理惯性力矩的可控，建立更强的科学传播、舆论引导体系，让大众能够更好地理解和看待元宇宙创新的方向。

通过以上六个方面的努力，我们将能够实现中国元宇宙领域的持续快速发展，并确保其安全、合规、可持续而平稳的前进姿态。

在这里，我们简要分享三个关于教育元宇宙的案例。首先是由我们中国传媒大学团队和国内一系列美术、文化艺术、设计类院校合作推进的“非遗元宇宙”项目，2022年内，这个项目以面向民族非遗产品的创意征集活动作为开端，通过数字人、虚拟社区和NFT数字藏品体系，构建了一个初步的非遗传承元宇宙人才培养实验平台。今年，我们进一步与英国诺丁汉特伦特大学等高校合作，探索文化遗产传承在元宇宙领域的应用。我相信通过未来更多的学校合作，我们会在这一领域持续深耕并获得更多成效。

第二个案例是元宇宙知识社群应用场景，面向公众的知识传播和科普宣教。开源教育是数字中国和科教兴国战略与新一代互联网发展形势下的一个重要趋势，与此同时，元宇宙领域中存在一系列潜在的舆情问题、认知偏差和虚假信息。因此，我们需要共同构建一个能力体系，以应对这些问题。这个工作需要与当前国家舆论引导建设和全媒体传播体系的构建联系在一起，面向公众的知识传播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在这项工作上，我们通过中国科技新闻学会新媒体专业委员会、中国科学学与科技政策研究会科学传播与产业融合分会等工作架构在实现着不断的探索和推进。

第三个案例是“有限元MetaFE”项目，这是一个典型的可控元宇宙创新项目，也是一个元宇宙领域的创新生态，它的核心内涵是“面向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元宇宙融合创新”。“有限元MetaFE”项目构建了“深度旅居”未来人居生活方式、“迁移”未来交通系统和“大都”未来都市等新的应用场景体系，又以“数字空间”和“经济系统”作为这一切的支撑，而在这一由有限要素构建的虚实共生体系中，有两个领域与教育直接相关，一个是布局在“深度旅居”环境中的“有限元书院”，这是一种让今天的学校完全置身于绿水青山环境中的新的尝试；另一个是融入“大都”中的工业区和办公区中的产业学院，这将是职业教育领域产教融合的新场景。

以上，我们围绕元宇宙教育的一系列前瞻议题和落地问题进行了探讨，这里用简要的几句话做一个结语。“守正创新”是我们在科教融合、创新驱动战略下的新征程上的价值观总开关，我们相信，在“守正创新”的理念之下，中国的元宇宙领域，特别是元宇宙教育领域，会一步步走出更加扎实落地的前景。在诸多创新领域内，我们都是从底层基础设施出发，构建相应的产品体系，形成产品赋能。对于元宇宙领域健康发展，我们持续以理性思维和普惠理念为基础，良性引导，正本清元。通过持续的凝聚，我们将能够用更好的信心、更好的路径、更好的诚意看待中国元宇宙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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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曹三省，中国传媒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部专职副学部长、互联网信息研究院副院长，元宇宙教育实验室学术委员

整理丨元宇宙教育实验室

美编丨多多

审校丨叶子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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